茅以升自述:记毛主席为北方交通大学亲书校名

作者:茅以升 编辑:杨永琪 日期:2019-08-28 点击数:[]


19499月,我从上海来京,参加全国政协第一次大会,1018日铁道部发表我为中国交通大学校长,该大学于1949年春成立,包括北京铁道管理学院及唐山工程学院两个学院。按照当时规定,大学校长应由政务院呈请中央人民政府任命,但铁道部在政务院会议上提案未能通过,因其时上海有交通大学为教育部直辖,如通过此案则校名确定,似将上海交大包括在内,经多次讨论,校名仍难解决。到了19508月,政务院会议决定将中国交通大学校名改为北方交通大学,并通过校长人选,呈请中央任命。后经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九次会议通过:任命茅以升为北方交通大学校长,于195095日填发任命书。我接到毛主席署名的任命书后,感到万分光荣,因而想到,这一任命书只我一人所有,如能请毛主席为整个交通大学题名,则全体师生员工,不是和我同样地都感到无限光荣吗,校部同志们全体热烈赞成,因而请铁道部函请中央人民政府办公厅,转呈毛主席为北方交通大学校名题字。这时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都已先后得到主席题字,我们继续呈请,好像很有希望。

1950 1230日,我接到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办公厅的来信,附195111日下午六时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新年团拜并聚餐的请帖,信上说“请参加第一席”。我看见“第一席”这三字,立刻欢欣欲狂,因为知道毛主席一定是在第一席的。果然,在宴会上,我真的和毛主席同坐一桌。同在这第一席的有教育部部长马叙伦、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、北京大学校长马寅初、清华大学校务主任委员叶企孙、师范大学校长林砺儒、辅仁大学校长陈垣等(以上凭记忆,容有小误)。在入座前周总理介绍我见主席时,主席听了我姓茅,就笑着说“我们是本家哪”。(在以后几年见面时,主席也常爱说“本家”这句话。有一次我说起,抗战初期在湘潭住过,主席又说,“那我们又是同乡了”,主席谈话中有时带有这样的风趣,令人感到更加温暖,如坐春风了)在席上主席与同座各位随意交谈。见了我时说:“啊,你是交通大学校长。”我随将交大组织极简单地汇报了一下,接着我就说,交通大学全校师生员工都非常渴望主席能为我们校名题几个字,这在我们全校是最大的光荣,最大的幸福,主席当时笑着点头,表示许可,又极其谦虚地说:“写得不好,为清华题的字,还有人有意见。”我当时向主席竭诚表示了衷心感谢,同时也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在这次宴会后不久,果然,主席为我们校名题了“北方交通大学”六个字,由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办公厅送到铁道部,转发至交大校部。这题名的六个字是写在一张白色的宣纸上的,长约20公分,宽约5公分。除校名六字外,无他字。

我向主席恳请题字时,本来意思是催请,但不好这样说,因而我当时的话,听上去好像是初次请题,比较容易措辞。北方交大是19508月定名宣布的,如果等过五个月,则1951年元旦我才呈请,那就太不慎重了。而且我参加元旦宴会,事前并不知道,如何能等候这个机会呢?

校部即将六字照相,印了几份,发京唐两院,让各部门做校匾,做校徽。

我记得后来遇到上海交通大学来人,挂的校徽上的“交通大学”四个字好像是从主席所题六个字中模仿出来的,问起他们,果然如此,但不知是将原本借去模仿,还是将照片借去模仿的,这就不清楚了。如果将原本借去的,那如在校部撤销以前,就是从校部借出的,如在以后,就是从教育局借出的,后来上海还来没有,几时还的,都可清查一下。我不记得我曾经手借出,但在19514月到6月间我因世界科协大会出国,不在北京,不知是否这时期内所发生的事。如果上海借去的是照片,那问题就不大了。

补充一点关于交大校部撤销的经过。校部成立后,领导京唐两院,所有两院院务,凡重大的都要校部批准,而校部又要转请铁道部批准,因而校部实际上成了-一个“承转”机关,作用不大,两院都很有意见。因此,在19525月,铁道部部务会议就决定将校部撤销,两院归铁道部直辖,由部呈请政务院批准备案。铁道部撤销令到达后,校部即于515日结束,将人员大部调至铁道研究所,小部并到铁道部教育局。至于档案卷宗,则全部移交铁道部教育局。校部自成立至撤销,前后经过整整三年。

以上所记,仅就校部方面回忆,其具体情况,为铁道部与中央办公厅往来文件的日期等等,可从档案中查到。事隔十八年之久,记忆难免有误,此文仅供参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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